一声声鸡鸣狗叫此起彼伏,这是高场水文站7点的早晨。闹钟失业的第一天,也是我独自一人在高场度过的第一夜。那天大雾,窗外能见度很低,看不到江边。
从三楼看往院内,小黑直勾勾地盯着我。和昨天刚来时看我的眼神显然是不同的,这次它朝我摇着尾巴,变得沉默,以特有的方式让我知道,它正在快速接纳我这个新来者。
下楼后,小黑朝我跑来,接着在我前面跑到缆道房,好像在教我熟悉新环境。我跟过去发现钥匙没拿,小黑朝我吠了一声,像是在训斥我,也像是在提醒我凡事要考虑周到。跟着它跑回办公室,我拿到钥匙,取出温度计,它又在不远处等我了。那里有个锁着的小门,这次我没有忘记钥匙,钥匙和装温度计的包绑在一起。这是老站长几十年传承下来的一个好经验。我穿好救生衣,在同事指导下,一步步完成早8点的水温测记工作。
听站上的前辈说,小黑有十几岁了,已算是“高龄”。它一直都生活在水文站,每次到江边都有小黑的身影,十分忠实于主人和水文站。有时候大家出去了,它就在门边坐着看着,守着水文站,见到陌生人向站内张望,立即警觉地叫起来。见到熟悉信任的人,它也会热情地叫上两声,摇着尾巴表示亲近。
记得大学水文测验课上,老师每次提到水文站的工作,就会让我肃然起敬。老师说起水文人的时候有些激动,在那个设备简陋的年代,测流条件极其艰苦,有的在测流过程中被卷入洪水。除了危险,还有孤独,许多地方交通闭塞,往返经常需要骑马,坐船甚至徒步在大山里走一整天,没有信号,没有电,更是常态。我来高场水文站途中,李智站长给我讲了一堂生动的“历史课”。其中讲到一些细节,有个老前辈,负责泸州站八段制水位观测工作,有时忙得根本没有时间睡觉,也不敢睡觉,没有怨言,心里面装的只有本职工作和应尽责任。我听了后,深感动容。如今,水文测站基础设施更为完备,工作和生活条件也更为便捷。比起前辈,我感到很幸运,也更当珍惜和努力。
据说许多水文站都有一个“小黑”,守护在水文站。小黑现在跟我已经很熟悉,经常跟着我从站房到江边上上下下。